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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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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

我倆一前一後走了進去,工作人員要把我們帶到分開的兩個小房間,被我拒絕了。她有些不知所措,隨後找來了一位稍微有些年齡的女性工作人員。

“您好,我是這裏的經理。我們這裏的服務是一對一VIP服務,所以要麻煩您和您朋友分開享受服務。”說完,她做了個請的手勢。

“哎呀,實在不好意思,我也是第一次做眼部護理,我想待在一旁觀看一下你們怎麽給他服務的,我再決定我怎麽體驗。可以嗎?”我眨眼不退縮。

“顧客,請您理解,我們的眼部護理是獨家手法,不方便觀看。如果您今天還沒決定好是否做護理,可以等您的朋友完成後告訴您感覺如何。”

好嘛,都說到獨家手法了,我怎麽好意思待在一旁觀看。

孟子鴻給我做了個OK的手勢,“放心,我體驗過就知道好不好,你再決定。”說完,他就躺下了,我也出了房間。

經理留下來給孟子鴻做眼部護理,而接待我們的年輕工作人員則一言不發地跟在我身後,保持著一定距離。我轉頭看她時,她就笑笑,眼睛看向他處。

我走到接待室,又走到前臺,前臺美女又刷地冒出頭,對我露出笑容。

這裏看起來並不大,只有前臺、接待室和幾個小房間。但是一出電梯就只有她們這一家,感覺是占據了整層樓,但看房間面積卻沒有那麽大。我想可能有一些暗格房間不便對外。

這裏環境普通,跟我們去過的一些美容護理中心差不多地裝飾,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。我也沒有聽到孟子鴻的叫聲,時間過得很慢,我只好落座在接待室的沙發上等待。

大概有快2個小時,孟子鴻終於出來了,他神清氣爽,眼神清亮,一邊走一邊對著經理誇讚,“手法非常好,比我去過的一些機構還要好,整個過程很舒服。”

看來孟子鴻非常得滿意。

離開的時候我問前臺要了一張小卡片,表示我以後可以自己來。

前臺笑容燦爛,很恭敬地遞給了我一張。

坐上轟隆隆急速下降地電梯,我們很快走出了大門。站在陽光下,我頓時覺得周身舒爽,毛孔裏面的冷氣終於被驅散出來。剛剛在“明目”著實感受到一股粘密的陰冷。

“那個經理怎麽給你做的護理,給我說說唄。”

他揉了揉眼皮,簡單地描述了整個過程。

“你出門後,經理就讓我換了一身衣服,然後躺在小床上。她用一塊非常軟和的冰涼濕潤的絨布遮擋住了我的眼睛。隔了一會,又讓我睜開眼睛,一開始還嚇我一跳,一睜眼就看著她舉著一根長長的滴管,就往我兩只眼睛各滴入了幾滴護眼液。隨後就是一套眼部按摩操。這位經理十指非常靈活,指法多變,按住的每個眼睛穴位都準確無誤。我現在覺得我的眼睛看得格外地清楚。”

說著他轉身回望大樓8層,然後突然蹦出一個笑容,還朝著上面揮了揮手,“經理還在跟我揮手打招呼呢!”

什麽?我趕忙也回望了過去,依然是不透光的玻璃,什麽也看不見。

“那你得來這裏做做護理了,估計做完視力就有我這麽好了。”

我舉起手裏的小卡片,“那肯定是相信你的判斷,有了小卡片,我自己就能來了。”

然而,我的個人行動沒有成功,走出巷子,跟他分開後,我兜裏面的小卡片莫名其妙不見了。我馬上憑著熱乎的記憶走回巷子,卻再也找不到那棟大樓。

至此,我更加確定這個機構一定是有問題的。

我出了孟子鴻的回憶等著他醒來。

“解決了嗎?”他醒來的第一句話就讓我無地自容。

“還沒有。”我又遞了一杯靜心水給他,有點不好意思,“你第一次回憶裏面沒有什麽特別的事物,用你的話來說感覺非常的好。不過,我確實發現了這家機構不對勁。所以,我需要你第二次的經歷。”

來都來了這四個字現在一定是出現在他的腦門上,他嘆了一口氣,自覺地喝掉了靜心水,躺在沙發上,閉上眼睛回憶起第二次到“明目”的情景。

這一次,我直接在路口等他,“嘿,孟子鴻,好久不見。”

“你在這裏幹嘛?等我?”

“對呀~是我太粗心,我的小卡片不見了,一時半會又找不到那棟樓了,所以只好在這裏來等你,結果還真給我等到了。”

距離上一次不過一周,孟子鴻又忍不住來這裏做眼睛護理。

我發現,我走在前面怎麽也找不到,但是換他在我前面帶路,轉個彎那棟樓就出現在了眼前。我下意識地摸了摸手上的清妖珠。

門口還是那個打瞌睡的保安大爺紋絲不動。

孟子鴻按住電梯的開門鍵,叫我趕快進去,我擺擺手說我想爬爬樓梯鍛煉一下,他雖然覺得我奇怪,也關了電梯門,自己嗖嗖地上去了。

看電梯數字跳動,我轉身走向了安全樓梯的大門。這樣陳舊的大樓,樓梯間要不是沒燈就是燈光昏暗閃爍。雖然我面對過很多奇怪恐怖的事情,但這樣的氛圍很真實,特別是我一個人爬樓梯,空氣裏只有發出回響的腳步聲。

很快我就走到2樓,結果這一層的安全門緊鎖,於是我走上了3樓,依然打不開安全門,連續爬了好幾層,每一層的安全門都是鎖住的狀態,太不符合消防規範了,要是遇到火災就太危險了。

幸好為了恢覆體力我堅持跑步,連續爬了8層樓也只是微微喘氣,可“明目”的8樓安全門也是關閉起來的,我使勁用腳一踢,安全門把我反彈了出去。

既然8樓進不去,我還是只得從1樓坐電梯上去。於是,我又開始往下走,一邊走一邊腦海裏浮現出電影裏無限循環的樓梯情景,一時加快了腳步。

幸好沒有出現無限循環的樓梯,我幾乎是一步兩梯沖到了一樓,害得我心跳加速,喘了好一會才坐上電梯上了8樓。

迎面而來依然是那個突然冒出的頭、甜美的笑容、機械的歡迎語。

我呵呵點點頭,等待著工作人員的接待。

那個工作人員看到我,也擠出個笑容,把我帶到了房間。

“這次您確定要做眼睛護理嗎?”

“當然,我朋友對你們評價那是相當的高,所以我也得親自來試試。”我也對著她真誠一笑,然後收住了笑容,“不是嗎?”

她點點頭,鞠了一躬,“那請您換一套衣服吧。”

這也是我聽到孟子鴻描述後的一個問題,於是我向她發問,“請問,我是做眼睛護理,又不是做按摩,為什麽要換衣服呢?”

“額,嗯,是需要客人沒有其他束縛,全身心的投入。雖然只是眼睛護理,但是眼睛連結的是人和外界。只有脫離外界,眼睛才會得到休息。”

其實她說的是個沒有邏輯的歪道理,但沒法,我也得照做,要親身體驗才能探知一二。

於是乎,我也躺下準備享受服務。

本來還想看清楚她拿來的絨布是什麽,眼睛在絨布靠近的那一刻自覺地閉上了,這是眼睛在進行自我保護。

不過確實如孟子鴻所說,絨布的觸感柔軟冰涼,讓眼睛放松了起來。隨著時間流逝,絨布裏面的濕潤一點一點地浸入我的眼皮中,好似讓緊繃的眼睛周圍一圈的肌肉都攤散開,一點也不想在睜開。

而且,當眼睛閉上且舒服的時候,人不自覺地就開始昏昏欲睡。我掐住自己的手指,不能睡著,這個地方危險。

保持著清醒,我準備給她來個猝不及防,忽然間我就扯掉了覆蓋在眼睛上的絨布條。

工作人員一驚,但很快恢覆正常,“顧客,是覺得哪裏不舒服嗎?”

“哈哈哈哈,我只是想看看幾點了,不知道我朋友的護理做完沒有。”

她接過我手中的絨布,再次蓋了上去,“您放心,您朋友做完後我們會告訴他請他等您。”

我哼哼了幾聲表示感謝。

大概過了十幾二十分鐘,她終於揭開了絨布,眼前是一根細長的滴管,就仿佛要一下戳進我的眼裏。

我有些害怕,伸手阻止了她。

“顧客,這是我們秘制的護眼液,是必須的一步。”

秘制的?我心一橫,“我這個人容易過敏,我一只眼試試。你滴我左眼吧,我先試試,如果沒問題,以後再來滴右眼。”

她的動作遲疑了一會,然後笑著說好的,幾點液體就滴入了我的眼睛裏。

隨後,也是那一套眼部按摩操。

就這麽結束了,沒有預想中出現的意外,也沒有怪異的事情發生。

再一次,我又出了孟子鴻的記憶。

面對他的詢問,我打了個哈哈,讓他先回了家,我需要自己再琢磨一下,到底哪裏有問題呢?那個濕潤的絨布?那幾點護眼液?

雖然不入虎穴焉得虎子,但我還是有所防備,讓她把不明液體滴入了我的左眼,我是盤算著當年這只眼睛被那只假山神怪物的血汙染了,害得我見了鬼,如果這護眼液有問題,那會不會負負得正?

我承認我想多了,還是先回家吃飽飯再說。

回到家的時候,爸爸媽媽在廚房親自下廚,翡卿正在和爺爺聊天,龍寶站在電視機邊緣聽八卦,看樣子就等我一個人了。

還沒走近,龍寶就飛了過來,圍著我轉了一圈,來了一句,“太臭了!”

然後它做了一個氣死人的動作,它一口唾沫噴在了我臉上。

翡卿見情勢不對,急忙給我遞來幾張紙巾,我胡亂抹掉,就要沖過去抓龍寶,“我要殺了你!我要殺了你!”

被翡卿攔住,此刻我已經急紅了眼睛,作勢要拿出清妖珠打他,其實我明白清妖珠跟它關系好,是不會傷害它的,但是只要我足夠用力,物理傷害還是可以有的。

太不尊重人了,憑什麽朝我臉上吐口水!!

為了阻止戰爭,翡卿把我拉進了洗手間,開著水龍頭給我洗臉,“你別怪它,它還是個小孩子。”

“屁的小孩子,明明是個大爺!還是個不要臉的大爺!”我摸索著用第二遍洗面奶。

洗完後,我依然氣呼呼走到客廳,它已經飛到房頂一角,豎著背鰭,晃動著身體。

“可可,別生氣,龍寶一定不是故意的。”爺爺走過來抓住我的手,把剛剛甩出去的清妖珠套在了我手腕上,順便握住,害怕我再次甩出清妖珠。

輕蔑的聲音從上方傳來,“我就是故意的。”

聽到這裏我火又噌地一下上來了,太沒素質了,還這麽不要臉。

它慢慢悠悠接著說,“你自己在外面沾染了什麽惡臭的邪祟東西,不知道?我的龍涎能幫你去除邪祟臭味,你不識寶貝。”

我停下了手中即將飛出去的盤子,“你的意思是我臉上沾染了邪祟東西?”

它不屑地白我一眼,“是我說的不夠明白?”

我坐了下來,平靜了一下情緒。能讓龍寶感受到邪祟惡臭的那就是在“明目”接觸過的濕潤絨布和護眼液。

見我立馬跳起來,龍寶換了一個角落。

“龍寶,龍寶,你來看看,我的左眼有沒有什麽問題?”我走向它,掰開自己的左眼眼皮,繼續道,“既然你的龍涎能驅除邪祟,來,你再吐一點出來到我的眼睛裏。”

“咦!!變態!!”龍寶晃動著身體飛進了廚房,不再理我。

翡卿遞給我一個剝好的橘子,“你這態度轉換地挺快啊。”

我塞了一瓣橘子,“識時務者為俊傑。”既然龍寶是幫我去除邪祟,我也不計較了。

為了掩飾情緒起伏的尷尬,我順手拿起桌上的報紙,現在電子媒體發達的時候,只有爺爺還在堅持買報。

第一版正中間就是一則悲慘的新聞,一位美麗的女生抑郁自殺,旁邊的照片裏面多麽青春漂亮美麗啊。

等等,為什麽這麽眼熟?

在腦子裏搜索了一遍,其他記不住,可把美女記住了,她好像就是幾個月前,我晨跑時認識孟子鴻,順著他的目光看見過的那個陽光的女生。

真是人生無常啊。

一晚上,大家歡聲笑語,有爸爸媽媽爺爺,有翡卿陪伴,有龍寶大爺,其實這樣的生活挺好。我要更加努力,讓這樣的生活保持下去。

很快,我就約了孟子鴻,直接到他最後一次去做眼睛護理的經歷中去。

不過,這次不一樣的是,我帶著龍寶一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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